丑眉诗人

*穿书AU

*穿书成左相的小捕快夏X权倾朝野右相绎

*欢脱甜饼

　　

（七）袁姑娘，你确实有病

　　雨水连绵月余，终于在今日放晴。

　　陆绎细细布置了许多，才暂且将难民都安置妥当。连轴转了几日，他又亲眼盯着物资置办，赈灾银用光的时候，也真正是灾情逐渐好转的时候。

　　又是月余，河内水线下降，原先被冲毁的房舍也被推倒，将那处当农田使，又在地势较高的地方给他们买地重新建了房屋。

　　袁今夏背着手看前方男丁重建房舍的身影，感慨道：“原来是这种滋味。”

　　陆绎向她投去探询的目光。

　　“原来亲自赈灾——是这种滋味。”

　　那是一种看到一切都在变好的、无上的满足感。

　　刚想再跟陆绎聊两句，今夏就看到身边的人影掠了出去，在转瞬间抵挡住了一根就要砸上一瘦弱小卒的木头。

　　那小卒感激涕零：“多谢陆大人！”

　　陆绎却没放在心上，微微颔首便要离去。今夏在后面却满意地点了点头，这应当便是以后的镇北大将军了。看来话本总体的走向还是没有大变啊。

　　便上前加了把火：“我们陆大人真是劳苦的同时还不忘恤民啊。”

　　说罢看陆绎走远，便忙追上去，也就错过了身后小卒晦暗不明的神色。

　　

　　今夏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跟着陆绎来此处。

　　大概是这两日跟他跟惯了，现下也不知不觉随他来了此处。这“惯”指的不是跟着的人，也指被跟的人。

　　所以她更纳闷的是陆绎对于她的跟随不置可否。

　　路上她也问过：“陆大人要去何处？”

　　“拜访旧友。”

　　哦，那她跟去好像是不太合适哈。

　　想偷偷溜回去却又被叫回来：“你也一起。”

　　眼前是高耸入云的山巅，袁今夏站在山脚向上眺望，心想难不成是什么世外高人？

　　还暗自嘀咕着陆绎怎么拜访旧友也要拉着她一起，眼前一间简朴的学堂就入了今夏的眼帘。

　　等等，学堂？

　　她突然想起来这“旧友”是谁了。

　　原书中，陆绎也有个旧友，隐居在江南某处山中，一身过人医术不说，于政治谋略上丝毫不输男子。她在山间建造学堂，收留大山里的孩子，教他们识字读书。后来因为一些原因出山做了陆绎的入幕之宾。

　　没错，这旧友是位女子。“气质文雅，端倪如画”是话本里对她的描述。

　　今夏读的时候曾一度认为，陆绎之后这么努力试图为女子谋仕途，或许其中也有他这位旧友的缘故。

　　刚越过篱笆走入院内，一群孩子就围了上来。

　　许是陆绎一副生人勿进的气场，他们不敢去缠他，便一圈将今夏围住了。

　　其中一个脸蛋红扑扑的姑娘扯着她的裙摆问：“姐姐，你们是谁啊？”

　　“对呀对呀，姐姐，你们哪里来？”

　　“我……”袁今夏满脑子问号，自己是哪里出了问题吗？明明是一身正常的男子装束啊！

　　“我不是姐姐！跟他一样是哥哥啊……”她说这话的时候心虚地瞟了一眼陆绎，正好对上他似笑非笑的眸子。

　　“骗人，你就是姐姐！”

　　“对啊，夫子说……”

　　这个孩子还没说完，就被他的小伙伴捂住了嘴：“嘘！夫子不让说的！”

　　今夏急得脑门上汗都快要流下来时，一个人从塾内走了出来。

　　那瞬间她大概明白为什么孩子们以为她是“姐姐”了，因为这位先生也是着男子装束，若不是她先前读过话本，都会被她的外表给骗了。

　　“陆兄。”“她”对着陆绎微笑抱拳。

　　这位先生一出声，袁今夏就尽数忘记了刚刚的尴尬。

　　谁能来告诉她，为什么声音是男子啊？？？

　　她到那先生跟前的时候都是懵的。

　　陆绎介绍她给那位：“这位是左相袁大人，袁今夏。”

　　“这位是我之前说的旧友，蓝青玄。”

　　蓝青玄对今夏笑得开怀，将他们请到屋内：“寒舍简陋，袁大人莫要嫌弃。”

　　袁今夏却没有立刻进去，而是将陆绎拉到了门外。

　　“陆大人，你说的旧友就是他？”

　　“是。”

　　袁今夏都要怀疑是不是自己记忆出错了，名字倒是对上了，对不上的——

　　“他是男的？”

　　“没错。”陆绎皱眉，不知这人脑袋里都在想什么。

　　“陆大人，你就没有其他的，嗯，旧友？”

　　“还有一位，只是年前驾鹤西去了。”

　　“抱歉……那有没有女性旧友？特别漂亮的那种。”袁今夏挤眉弄眼道，她实在难以相信，话本中好好的惊才绝艳的才女，怎么到这变成男的了？

　　陆绎还以为她有什么重要的事，现在看她这副模样，面露一丝鄙夷。

　　“我没有。”

　　袁今夏就在后面眼睁睁看人黑着脸径自进屋了。

　　

　　孩子们被蓝青玄丢进了隔壁，要求他们自行念书。今夏竖耳去听，却没听到意料中的什么“人之初”，而是五行八卦之类，她完全不懂的东西。

　　今夏看着面前和蔼笑着的蓝青玄，心中疑窦丛生：他真是正经的教书先生？

　　看墙上挂着许多周易八卦图，她笃定了：不是。

　　陆绎开门见山道：“你擅医术，帮他看看。”

　　说完侧身，将今夏让了出来。

　　被蓝青玄搭上脉的时候，今夏才恍然反应过来。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不可思议道：“给我看病？我有什么病？”

　　蓝青玄搭脉半晌默然道：“确实有病。”

　　“？”今夏瞪大了眸子。

　　陆绎则一脸郑重，示意他继续说下去。

　　“气血不足，”蓝青玄拿出一张纸，在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什么，“袁大人应当是摔过，或是脑部受过重击，脑内血流不畅，有失忆之兆。”

　　现在的大夫都这么厉害了么……把个脉都能看出来脑内是否有淤血？

　　袁今夏暗暗惊叹。

　　“受过刺激，心神大变。”蓝青玄瞥她一眼，继续道，“仿佛换了个人。”

　　陆绎皱紧了眉头，问今夏：“可还记得受到什么刺激？”

　　今夏摇头，除了话本中提及的内容，她对于原主身上发生过什么其他事一概不知。

　　“我给袁大人开了副方子，这其中一味草药就长在后山半山腰处。我在此处与袁大人讲些注意事宜，劳烦陆兄帮我去摘了。”

　　陆绎的视线在蓝青玄身上逡巡了一遍，便起身离去。

　　“你……”今夏欲言又止。

　　“我将一切都圆上了？”

　　“对对对，”今夏从刚开始就有这种感觉，这先生说的东西乍一听无头无尾，可仔细思考却发现，能替她向外人解释她所有的反常或是不符合原主性格的行为，“你到底是谁？还有，我真的有病？”

　　“我是谁不重要，”蓝青玄故作玄虚道，“你有病倒是真的。”

　　“袁姑娘。”

　　袁今夏腾地站了起来。

　　“最近月事不调吧？脉象有些虚浮，少吃冷食，作息规律些。我开的方子也是治这个的。”

　　“你、你怎么知道？”又意识到自己失言，她强行解释：“你在说什么？我不是女子啊。”

　　蓝青玄安抚性地笑道：“放心，这件事我不会告诉别人的，包括陆兄。”

　　今夏狐疑地打量他，仍有疑虑：“你是……诊出来的？”

　　若诊脉就能诊出性别来，那她岂不是日后都不能生病了！一旦看诊就有身份被戳破的风险。

　　“当然不是，我算出来的。”算到今日有两位贵客，一男一女，蓝青玄还特意嘱咐孩子们热情待客。

　　“原来你是算命的？”袁今夏一向认为算命的都是半个骗子，如今却有些自我怀疑。

　　蓝青玄眼看时间快不够，陆绎马上就该回来了，直接拉回正题：“我知道你来处不明，我不问你来处，你也不用问我，我只跟你说一句要紧的。”

　　“离陆绎远点。”

　　见袁今夏一头雾水，蓝青玄含糊道：“若是真心为他好，便离他远点。”

　　“为什么？”

　　蓝青玄却不回了，只觉得陆绎快要回来，便出门张望了一圈，却不见人归来的身影。

　　奇怪，陆绎脚程有这么慢吗？

　　正打算回屋再细细叮嘱一番，就见陆绎从远处归来了。蓝青玄回身又重复了一遍：“为他好，不要主动招惹他，能离多远离多远。如果还有机会的话，做回政敌——”

　　“什么政敌？”陆绎清冷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。

　　“听说袁大人和你是政敌，现如今看你二人相处倒挺融洽啊。”蓝青玄立马反应过来，哈哈笑道。

　　“你也说了，她心神大变。”陆绎敛着眸子将草药递给他，看不出来什么神色。

　　蓝青玄将草药拿去处理了，留下他们二人。今夏只觉得陆绎看她的眼神奇奇怪怪，又莫名幽深，不禁打了个寒战。

　　

　　袁今夏回去的路上还在琢磨着蓝青玄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。

　　他看着不像坏人，毕竟是陆绎多年的朋友了。

　　可是哪有人叫别人与自己朋友为敌的？况且，陆绎可是主角，若是她与陆绎敌对了，她能有什么好下场？

　　袁今夏偷偷记着路，想着有机会再来好好问清楚。

　　可是陆绎没给她这个机会。

　　第二日便要启程返京了。

　　

　　陆绎看着人要跟自己上同一辆马车，微微皱眉，对随从道：“再去置一辆马车。”

　　“不用，我们乘一辆就好啊！我还可以同你说话。”

　　袁今夏不解，来时他们分明也是乘一辆的，只因为她觉着路程遥远，跟招财进宝也没什么话说。陆绎当时也没反对的。

　　怎么现如今又反悔了？

　　陆绎没反驳，任由她上了车，只是默默坐得远了些。

　　袁今夏心大，什么反常也没法发现。她掀起车帘，看着渐行渐远的烟雨江南。

　　官路已经绿了半边。

　　来时早春，回时已是夏至。

　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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陆绎：我洁身自好不近女色，女性朋友什么的，我没有。你不要诬赖我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