丑眉诗人

*穿书AU

*穿书成左相的小捕快夏X权倾朝野右相绎

*欢脱甜饼

　　

（十五）你是无所不能的

　　袁大人与陆大人似乎是生了嫌隙。

　　百官都这样私下议论着，有人猜测，这二位大人是因为共同经手的案子意见不合，故而成了现如今的模样。

　　一个巴掌拍不响，袁今夏这边忙是因为她一方面要应付前来求情的应酬，一方面又要处理关于新建六扇门的各项事宜。当然，也因为和蓝青玄的谈话，她有意无意在避着陆绎。

　　陆绎忙则是真的很忙，京官不少，需逐一排查，他在朝中明面上没有派系，且此事还不能轻易假手于人。但他自然也发现了，某人一下早朝就匆匆离去的背影。

　　是在躲他。

　　一面叫人去查今夏这些日子去了何处见了什么人，陆绎一面又收到了厚厚一沓账簿。

　　这些都需要他一一过目，再交由下属细细核对。

　　这日今夏下了早朝，正鬼鬼祟祟避开陆绎视线，将自己隐没在人群中，自以为又逃过一日之时，手腕突然被攥住，一股大力将她带进了宫道旁的拐角处。

　　要不是闻到了熟悉的墨香，她早就叫出声来了。

　　想要回头看他，却在刚转过头的时候被捂住了眼睛。

　　“陆绎？”今夏不知他要做什么，有些无措地任他捂着。

　　“为何躲我？”此刻他本该赶回府处理事务的，今日还约见了几个官员，去迟一向不是他的作风。

　　可自从看到这人探头探脑想要躲着自己的模样，陆绎就皱起了眉头，有些牙痒痒，带着心中也痒了起来。

　　“我……”

　　今夏噤声了。她不敢说出真实原因，又不擅在他面前说谎，索性沉默。

　　陆绎感受到手心里的睫毛在微微颤动，像只迟迟不愿落网的蝴蝶。

　　正当二人以奇怪的姿势沉默以对之时，几尺外传来了陆绎熟悉的声音。

　　“李大人，您可曾见到我家陆大人？”

　　前方不远处就是宫门，想必是陆福混了个脸熟进来寻他了。他鲜少如此着急，应当是有些急事。

　　蝴蝶又扑腾了一下，还小声提示道：“陆大人，有人寻……唔！”

　　陆绎走前狠狠咬了下这人的唇瓣，像是在宣泄什么不满。走出拐角时迎面就是陆福，李大人在一旁疑惑：“陆大人怎么会从那里出来？”

　　陆绎有意无意地挡住了这二人探究的视线，淡淡道：“里头有只野猫，喂了她些……吃食。”

　　旋即将人带走了。

　　只剩阴影处一只“野猫”，等脸不烫了才走到日光下。

　　

　　陆绎还想再寻时间好好问问她，可是之后今夏是真的忙碌了起来。她第一次正式接受如此要紧的政事，要比往常花更多的时间。

　　半月来，陆绎日夜都忙得不可开交，而起自江城，延至京城的一个惊人的贪/官网也逐渐浮出水面。

　　但这还不够，陆绎能明显感觉到有的线索中断得十分诡异，那背后一定还有人，但皇帝给的时间不多，他将密密麻麻的名册递交上去时，便知朝野内外已经树敌不少了。

　　倘若他当时没有下江南，没有亲眼见到被洪水冲走的妇孺、土壤也难掩恶臭的尸坑，以及为抗洪牺牲的无畏的士兵，他或许都会在此刻犹豫一瞬间。

　　但他见过，便也在这时挺直了脊背，背对着隐藏在身后的敌人。

　　不出所料，皇帝在见到那一长串名单时无比震怒，其中有的人都已经心中有鬼告病在家了，还剩一些当场就被亲兵押入了刑部大牢。

　　没人敢有异议，这是上上下下由大司马、左右相都过目过的，这三人原先在朝中就是三足鼎立，且大司马重在威望高，刚直，在朝中也有不少门生。

　　袁今夏也在此时报告了六扇门的建立情况，在京城已经初具规模，只是下至各州的话需要更多时间。

　　皇帝这才稍稍平息了怒火，下朝后又将二人招去了御书房再议。

　　今夏走在陆绎身后，碍着皇帝身边的亲信在，陆绎便也没有多说什么。今夏在后面看着陆绎比起前些日子有些消瘦的背影，不可否认心脏抽痛了一下，小声嘀咕着：“要是这里也有锦衣卫就好了。”

　　这样就不必事事都需要陆绎亲力亲为，他也不必如此劳累。

　　陆绎没有回头，但他耳力极好听清了她的话。锦衣卫？从未听过。她提起这个的语气，与当初提到六扇门很像。

　　到底有什么秘密？若这儿是“这里”，那你来自哪里？

　　

　　皇帝在御书房又询问了此案中的诸多细节，问完又道：“两位爱卿还有其他事吗？”

　　今夏偷偷揉了揉站酸的后腰，好歹是结束了。

　　可她又听得陆绎沉声道：“臣尚有一事启奏。”

　　“哦？”

　　“关于我朝女官制度的成立，臣认为是时候开始考虑了。”

　　今夏还放在腰上的手慢慢顿了下来，她怔了一瞬。是了，话本中的陆绎也大约是这时提出这个建议的。

　　袁今夏不敢脸大到觉得他是为了自己，但她又觉着异想天开一下也未尝不可，这其中有几分是为自己的呢？

　　正走着神，她又听皇上问道：“袁爱卿认为呢？”

　　皇帝注视着她的眼神中不似往日和蔼，其中些微不悦让她反应过来——

　　她是该听小蓝的话的，做好一个与话本中没有太大差别的“袁大人”。

　　“回皇上，臣以为……不妥。”

　　陆绎眼中依然无澜，依皇上脾性，若是今夏附和了自己的话，必定招来猜疑，这件事就不可能提到案上来商议。

　　听他二人假把式似的辩驳了一番，皇帝似是厌烦了，摆了摆手说下次再议。

　　

　　一整天都有心事，今夏晚间用饭时胃口本不太好，唯有一道府中厨娘做的卤肉能入得了她的眼。

　　只因实在是太好吃了，今夏吃完漱口，那肉香从口中转到小腹去了。

　　酒饱饭足，她该乖乖去就寝，可是总觉得心中空落落的，缺了点什么。绕着房内走了几圈，今夏终于打定主意，去厨房包了一袋卤肉，揣在怀里趁着夜色出门去。

　　陆绎正在宽衣解带，突然听到窗外有些动静，遂合紧了中衣打开窗户。窗台上放着一个纸包，上面好像还写着几行字……不过不重要，他眼中只有那个正在努力爬墙的身影。

　　一回生二回熟，今夏这次翻墙比上次要快了许多，只是正当她要爬上墙头之时，脚腕被人拉住——然后一个不慎摔进了一个怀抱里。

　　摔懵了一瞬，今夏见陆绎低头笑望她，被当场抓包的羞耻让耳朵不自觉发起热来，但又见这人只着中衣，着急起来。

　　“你怎么不穿外衣就出来了！”天渐凉，这人竟也不知道金贵着些身子。

　　忙解开身上的披风披在了陆绎身上，还为他紧了紧领子。

　　陆绎看她冒汗的鼻尖，笑道：“心疼我？”

　　今夏没点头，但他身上的披风点头了，陆绎又道：“前几日躲着我的时候不知道心疼我？”

　　今夏头瞬间更低了。

　　陆绎只能看到她略显毛躁的头顶，有些失望，在鼻息间叹了口气。

　　“心疼的，”今夏刚刚不知与谁在脑内过招，过了许久仿佛下定什么决心，终于抬起头，“不心疼也不会今夜过来了……”

　　她直视着陆绎，突兀道：“若是我以后在政见上与你有分歧，不要怨我碍你。”

　　今夏捉住陆绎的手，满脸郑重。陆绎感受到腕上冰凉的触感，反握住她的。

　　“怎会？”

　　今夏也知道说这话有些小看了他，但还是命运使然般继续道：“你是对的，你说的一切改革，都是可以成功的。我可以认同你，但袁今夏不能。”

　　那一刻，陆绎突然不知道她口中的“袁今夏”到底是谁了。

　　仿佛她自己架空了自己和“袁今夏”这个身份，虽然她的确不是原本的袁今夏，但是在她口中，“袁今夏”好像有些不得不做的事。

　　像是被提前安排过。

　　脑中思绪难得有些纷杂，陆绎径直望进今夏眼底，看到了一如往日的赤诚，还有从未谋面的……悲戚。

　　他不明白。他又一次觉出二人之间的隔阂有些深，不是身份或观念方面，而是认知。

　　她的认知，似乎比起自己要多了些？

　　但不知为何，他不能再细想下去，一考虑到这些就会头痛，是能让他这种人也会皱眉扶额的痛。

　　这种疼痛一直持续到人离开，陆绎回房时还在思考着今夏说的话。

　　“陆绎，你是无所不能的，任何人都不能阻拦你，包括我。”

　　无所……不能？他却在此时生出了从未有过的无力感。

　　突然想起什么，陆绎复又打开窗户，将那个纸包拿了进来。

　　也终于看清了上面的字。

　　“我是卤肉仙子派下凡来的，我的任务就是进到你的肚子里！快把我吃掉！”

　　陆绎一直郁郁的眉头终于舒展了些，看来要不是他及时发现，这丫头一开始就没打算与他见面。

　　几日不管教，胆子又见长了。

　　

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

陆、袁府窗户：我见证了太多。

写到这，我已经隐约看到了完结的曙光。

感谢 @世界上的另一个YJH  小可爱的打赏

感谢红心蓝手和评论